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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孟蝶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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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孟蝶 (1)

充滿詩情畫意也充滿了暗湧波濤的賞雪終於結束了,段恒又親自送丁悠回房。一路無話,直到看到房門時丁悠才忍不住開口。

“你到底愛誰?”

“什麽?”段恒不解的看著她。

“你身邊的女人,都這麽的美麗,這麽的出色,當初追她們的時候,你是怎樣的心情?而得到她們的時候,你又是怎樣的心情?”

段恒不語,只是探究的看著她。

“不要告訴我,這裏邊沒有愛。”丁悠幹脆停下腳步,直直的與段恒對視。半晌,終於是段恒敗下陣來,轉開視線,呵呵的幹笑兩聲。

“當然有了。”

“既然有,為什麽還要那樣對待她們?”

“我對她們怎麽了?”段恒很無辜的叫了起來,“我對她們還夠好嗎?她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。”

“這就叫好了嗎?你得到了她們的心,但,你的心呢,給她們了嗎?”

“當然有給了啊……”這句話是低低的呢喃似的說出來的。

丁悠看著眼前這個出色的正在沈思的男人,或許,他還不懂得愛是什麽,或者是,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愛。

“如果一個人的心可以給很多個人的話,那不是愛。”

“不是愛是什麽,我明明都很喜歡她們呀,我也很喜歡你,嘻嘻,你不是看到她們心裏不高興了吧?放心吧,我現在最喜歡的是你。走吧,咱們不說這個了!”傾刻間段恒又恢覆了嘻皮笑臉,心裏卻覺得不安,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,一手拉住丁悠的手就往前走。

丁悠任他拉著跟在他身後慢慢的走,緩緩的道:“心痛的感覺,愛是心痛的感覺。如果有一個人讓你覺得心痛了,那麽,那個人就是你的愛了。”

段恒停下了腳步,驚愕的看著丁悠。心痛的感覺,心痛的感覺嗎?

丁悠偏了偏頭看了看重又陷入思索中的段恒,輕輕的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,轉身獨自回房。

在掩上門的一刻,她終於偷笑出聲:嘿嘿,你身邊那麽多的女人,我就不相信不能把你這池湖水攪混!當然了,這只是個開始,好戲還在後頭呢!

到了晚上的時候,各位主角果然陸續登場了。

一馬當先的,自然還是那個柳紅。一進屋便妹妹長妹妹短的,顯得親熱無比,還拿出了一幅鴛鴦戲水的繡品來,說是見面禮。

“妹妹莫要嫌棄了,這也是我空閑時瞎繡的,本想給自己做個枕面,現在看妹妹來就送給妹妹吧,誰讓我喜歡妹妹呢。”

“謝謝姐姐,妹妹喜歡還來不及呢,怎會嫌棄呢!”丁悠拿著那幅繡品仔細打量,針腳細密,色澤鮮艷,雖然她不懂繡品,但好看就好,況且,這柳紅的繡工也確實不錯。

又東拉西扯了一番,終於步入正題。

“妹妹新來乍到的,可能不知道,老爺身邊除了夫人,除了我們幾個,還有兩位姐姐,大家共侍一夫,爭風吃醋的事也是常有的,如若有誰欺負了妹妹,就來告訴姐姐,大家也好有個照應。”

原來是來拉攏的,看她今天那狠厲的目光,還以為她是來示威的呢,不過這樣更好。於是丁悠狀是無意的說:“能得到姐姐的照應,那是妹妹的榮幸,況且看今天老爺的舉止,在眾多姐妹中,姐姐是最受寵的吧?”

“噢,如何見得?”柳紅故做鎮靜的問,然而高挑的眉頭卻洩露了她的興奮。

“今天一整天,老爺都在有意無意的看著姐姐呢!”

“真的嗎?”這下柳紅有些懷疑了,老爺看的,好像是眼前的這個人吧?否則她也不用這麽急巴巴的來拉攏她了。

“當然是真的,姐姐竟然不知道?”丁悠故做驚訝的樣子,“老爺私下裏一直在看著姐姐呢,雖然做得隱密,但我還是看出來了。”很羨慕的輕嘆一聲,“老爺一定很愛姐姐吧?”

“愛?”

“是呀,難道老爺一直沒有跟你說過?”

柳紅緩緩的搖了搖頭,然後又掩飾的幹笑兩聲,“呵呵,當然有說過了。”

“姐姐好幸福噢,要知道從來就沒有人跟我說過呢。”丁悠一臉崇拜的天真的樣子,“是在什麽時候呢?剛認識的時候?還是成親的時候?”不等柳紅回答,丁悠又搶著說,“一定是成親的時候吧?那時候老爺眼裏肯定只有姐姐一個人吧?”

於是柳紅一臉幸福的憶起初時的那段美好時光,當時的恒,是喜歡她的,愛她的吧,捧在手裏怕摔了,含在嘴裏怕化了,她想要什麽他都一一答應下來,即使是天下難求的巧手匠鄧夫子做的兵器逸虹劍,也照樣為她尋了來,院中的姐妹都對她羨慕不已,就連在夫人面前,她也總是高高的仰著頭。可是,再想到後來,柳紅不禁皺起了眉頭,既然愛了她,為什麽後來又會有別的女子出現呢?對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的好,她想他是變了心,至今還憤恨不平卻也無可奈何,可是如今聽到丁悠說他還是在意她的,那麽,是她做錯了什麽嗎?況且,他為什麽從來就沒對她說過愛這個字眼呢?

想到這裏柳紅便再也待不下去了,一臉凝重的匆匆告辭。

隔沒多久黃嫣和白茵也來了。同樣的一番話,丁悠又對她們說了一遍,二人亦沒待多久便喜憂參半的離開了。

哈哈,這段恒怕是有一陣子不得空閑了!這一夜丁悠睡得歡暢無比。

後來幾日段恒果然不得空閑,沒有再來尋她,她倒主動出擊,自已去尋找他的那另外兩個夫人,並在梅園中“偶遇”了他的正妻。

那是一個素素淡淡的女子,一身月牙白長衣,一件淡紫披風,將一頭秀發都緊緊裹住,只露出了那一張雖未施脂粉卻精致瑩白的臉,很雅很美的一個女子,卻透著淡淡的疏離。

難怪段恒會問自己憑什麽和他的正妻比,原來他的妻竟是如此出色的女子。

“夫人也喜歡梅花?”丁悠明知故問的搭訕。

“噢……”淡淡的應了一句,也不管丁悠是誰,只自顧自的在梅枝之間游走,在艷紅梅花映照下更顯那脫俗的美麗。

丁悠亦步亦趨的跟著,“既然喜歡何不折上幾枝插入房中?”

“喜歡,常來看看便好,何苦要將它折下,即使獨藏一室,也不過幾日芬芳。”女子沖丁悠淡然一笑,一直藏於披風內的手露了出來,居然拿著一個小壇子,只見她輕輕的掬了梅上的凈雪放入壇中。

“夫人收這梅雪可是用來煮茶?”

“噢,姑娘也喜歡品茶?”女子的視線終於認認真真的投向了丁悠,眉眼中有幾分驚喜。

“品茶不敢,只是聽聞而已。”丁悠沖女子露齒一笑,“聽說用此水煮出的茶隔外的香醇。”

“確是,姑娘要不要嘗一嘗?”顯然她對丁悠也很有好感,立時相邀。

“好啊!”丁悠很快的點頭,就怕晚了她會反悔似的。

在丁悠的幫助下,不一會兒小小的壇子便堆滿了瑩細的白雪,女子便告辭了,並相約明日午時於宣風廳一起品茶。

這真是一個獨特的女子!真的像丫環們所說的既美麗大方又賢良淑德,段恒怎會舍得對如此出色的她倍加冷落?而她竟能對段恒的追蜂逐蝶如此的冷靜自持。為什麽呢?丁悠看著那遠去的窈窕身影不禁陷入深思。

第二日午時的時候丁悠準時的出現在了宣風廳,廳外種著幾竿翠竹,早已被積雪壓彎了腰低低的垂著,但那冬日少有的綠色依然為這簡樸的院落生色不少。

丁悠緩緩走進去,看到一身紫衣的美麗女子正在煮茶,周圍連一個下人都沒有。

“夫人,我來幫你吧。”丁悠說著便走過去用鉗子幫她加著炭火。

“叫我孟蝶吧。”

“哦?夢蝶?”

“小女子姓孟名蝶。”

“噢!”丁悠反應過來了,原來是孟蝶,對著她甜甜的笑,“那你可以叫我小悠,我叫丁悠。”

“你就是丁悠?”看著她的眼睛稍稍有些意外。

“是呀,你知道我?”

“前幾日聽人說過。”又恢覆淡淡的語氣。

水開了,孟蝶將一應茶具一一擺放桌上,先是燙杯,然後是沖茶,第一道棄之,第二道方遞給了丁悠。

雖然不懂茶,但丁悠也看出這是工夫茶,先是聞上一聞,清香撲鼻,再輕輕上一口,一股澀澀的味道湧上舌尖,然而到了舌根時卻又生出了絲絲的甘甜。

“這是什麽茶?”

“玉浮毛尖。”

“噢。”雖是應了一聲,卻是不懂。在原來的世界對茶就沒什麽研究,更別說是這邊的茶了,不過是真的好喝,澀澀甘甘的感覺很不錯,於是丁悠又加了句,“好喝!”

喝了一杯,又是一杯,丁悠看孟蝶沒有說話,自己便也不再吱聲,只是認真的喝著手中的茶。說真的,在這落雪的天氣裏喝著熱熱的清茶,還真是一種享受。

“聽說,你是從碧月教來?”

“哦?”丁悠沒反應過來,擡起頭來看她,她卻只是低著頭,只一味的飲茶。

再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話,呵,原來段恒已經查到她是碧月教的人了。

“是段莊主告訴你的吧。”

“他?”臉上浮現一絲苦澀,沈默半晌才說道:“是聽別人說的。”

又是一陣沈默。

“你喜歡他嗎?”

“什麽?”冷不丁的問話嚇了丁悠一跳。

“你喜歡他嗎?”

“你在乎嗎?”聽清楚了問題的丁悠不答反問。

“在乎有用嗎?”又是一聲低嘆。

“你從沒讓他知道過吧?”

“什麽?”這回是孟蝶聽不懂了。

“你從沒讓他知道過你在乎他吧?”

又是沈默,只是捏著茶杯的手指有些發白。

丁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就知道,以她那高傲的個性怎麽會讓他知道,怎麽會哭著喊著讓一個心不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再回到自己身邊。

“我跟他,不象你想的那樣。”丁悠慢慢的說著,密切的註視著孟蝶的表情。

她慢慢的擡起了頭。

“我不喜歡他,他也並不真心喜歡我。”

她的眼中有了希冀的光彩。

“我想他對我應該只是好奇。”

她微斜著的身子不由得坐直了起來。

雖然她看上去什麽都不在乎,其實她還是在愛著他的吧!可是段恒那個家夥,怎麽就忍心這樣的對她呢?

“你,是愛他的吧?”

“愛他,又如何?”沈默良久,孟蝶臉上扯出一抹無奈的笑,“他是不會相信的。”

“他為什麽會不信?”

……

孟蝶沈默不語。

“你不說,怎麽會知道他不信呢?”丁悠只得又道。

“你看他現在的樣子,他會想聽嗎?”孟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有些茫然的看向窗外的白雪。

丁悠知道她是說段恒納的那一大堆妾侍,是啊,擁有了那麽多的女人的男人,他還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愛嗎?不由也嘆了一口氣。

品茶不久,丁悠便告辭了,今天這個話題總是讓她覺得心裏悶悶的,在出門拐角處的時候,丁悠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一晃而過,穿著名貴的狐裘披風。是段恒!他怎麽會在這裏?還不想讓別人看見?難道他是不想讓孟蝶知道嗎?難道他……?

看來,他還是很在乎孟蝶的呢!丁悠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歡快的笑容,剛才的郁悶一掃而空。

33.- 雲隱重現

當夜,由於天冷,丁悠早早的就鉆入了被窩,只是一直想著日間的女子,哀嘆於段恒的薄幸,輾輾轉轉無法入眠,眼見子時已過仍大睜著雙眼看著黑漆漆的床頂。

正在發呆,突覺一陣冷風拂來,不由得朝房門的方向看了看,沒有任何動靜。把被子再拉拉緊,側過身子,閉上眼睛嘗試著讓自己入眠。

“誰?”這次她是真的聽到了似有似無的呼吸聲。

“我。”

“你怎麽才來!”丁悠猛的一下坐了起來,沖著床前的人影瞪眼。

“呵呵,才幾天沒見,就這麽想我了?”沒想到一向平和的雲隱也會開玩笑。

“想你個頭,是誰說一直跟著我的?結果我被人擄走了都不知道,說,你幹嘛去了?”

“要是我有個什麽意外,我非找你算賬不可!”不等雲隱回答,丁悠又氣乎乎的加上一句。

“咳,咳……”雲隱輕咳兩聲,一語雙關,“放心吧,不管你有什麽意外,我都會負責到底的。”

“嘿,誰要你負責!”丁悠輕哼一聲,“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!”

“這個……說來話長,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,如果被人發現了要走就得費些周折了。”

“對噢!”丁悠一拍腦袋,都怪自己乍一見他既高興又生氣的弄昏了頭,把這茬兒給忘了,“外間那個……”

現在才想起來外面有人,是不是晚了點啊?雲隱好笑的想著,說道:“早點了她的睡穴。”

丁悠聽見趕緊掀開被子起來摸索著穿上棉衣,跟著雲隱就往門外走,然而等到了門前時丁悠卻又停住了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丁悠又轉身走了回去,到了書桌旁,還把桌上的蠟燭點亮了。

“幹嘛呢?”雲隱不解的看著她,也不加以阻止。

“給段恒留個字。”

“還留字?你不是看上他不願離開了吧?”說完還伴著兩聲低笑。

“看上你也不會看上他呀!”丁悠嘀咕著,白了他一眼,不願再理他,一邊磨墨一邊低眉想了一會兒,提筆寫下了一首詩:

有酒何須待夜涼,

花飛正貼路人裳,

勸君惜取眸前景,

添酌猶斟伴夕陽。

希望段恒看到了會有所感吧!

丁悠對著紙頁吹了吹,便用桌上的白玉鎮紙把它壓住,轉頭看到一臉傻笑的雲隱,“我們走吧!”

到了飛龍山莊外,看雲隱還是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,丁悠便伸出手敲了敲他的腦袋,“該讓我自己走了吧?”

“雪這麽大,你能走嗎?”

“你就不會把我的穴道給解了?!”

“不是解不了嗎?”

“你再試一次嘛,或許這次就行了呢?!”

一出房門丁悠便讓雲隱給自己解穴,可是雲隱用手指在自己身上戳了半天,丁悠還是半口真氣都提不上。

“你武功不是挺厲害的嗎?怎麽會解不了?”丁悠懷疑的看著雲隱,雙眸在雪光的照映下一閃一閃的。

“呵呵,雪這麽大,我背你吧。”雲隱避而不答,只是把身體往丁悠面前一矮,丁悠無奈的看了看,只得趴了上去。

或許是段恒沒想到丁悠武功被封也會溜出去,或許是雲隱的輕功真的很了不得,或許是這晚上的雪真的下得很大,總之,他們一路上暢通無阻。

雲隱不理會丁悠那個再解穴道的要求,卻一提真氣加快了速度,丁悠只得低嘆一口氣,雙手摟緊了他的脖子免得自己掉了下去。

他們一路急馳,天蒙蒙亮的時候終於到了一家客棧,顯然房間是雲隱早就定好的,一到了那裏便帶著她直朝天字號房間走去。

“住這麽好的房間,一定要花不少錢吧?”丁悠在妝飾精致氣派的房間裏東看西看。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沒問?”丁悠瞪大了眼睛。

“包袱裏有那麽多銀票,我想應該夠用的吧,所以就沒問。”

“包袱?什麽包袱?”丁悠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。

“就是那個。”

丁悠目光隨著雲隱的手指飄了過去,飄到了床上,那床上靜靜躺著的那個大大的包袱,不是自己的那個又是哪個?

“你用了我的錢?還住這麽貴的房間?”房中響起了一聲哀嚎。

吃過早飯丁悠便跑去退房,結果掌櫃的說雲隱早已訂了三天的房間,且已交了訂金,如果提前退房,訂金便不再退還。

“訂金多少?”

“五十兩。”

“房錢多少?”

“每日十兩。”

……

“姑娘,這房間還退嗎?”

“不退了!”

丁悠咬了咬牙,一跺腳,狠狠的瞪了身邊的雲隱一眼,回房睡覺去了。

一覺醒來,丁悠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,但為了對得住所花的房錢,丁悠是盡點貴的菜吃,貴的茶喝,就連點心也是點最貴的。嘿嘿,誰讓他這兒包吃呢,不吃回來怎麽行!

雲隱在一旁看著他,時不時的搖頭微笑。

“雲隱,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喜事?”丁悠把一個點心整個塞進嘴裏,用眼角斜著看向他。

“哦?”雲隱很奇怪的睜大了眼睛。

“你這兩天笑的比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都多呢!”

“噢?真的?!”又是一臉傻笑。

“有問題,一定有問題!”丁悠開始認真的上下打量起他來了。

“是發財了還是戀愛了?”

“一定是戀愛了!”看雲隱張了張嘴,沒等他回答,丁悠馬上下了自己的論斷。“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時不時的傻笑。”

雲隱笑了笑,低下了頭。

“說說,是哪個?我認不認識?”凡是女人都是八褂的,丁悠也不例外。

雲隱看了丁悠一眼,依然只是笑笑。

又連著問了三遍,雲隱還是光笑不說話,丁悠只好放棄。

“不想說就算了,不過,這些天你去哪兒了,總可以說了吧?”

“前幾天……”雲隱猶豫了一下,“前幾天,趁你離開五毒教,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,我跑去把五毒秘笈給借來看了看。”

“借?”

“噢,看過了又還回去了。”

難怪沒跟著她,害得她被抓,丁悠白了他一眼,“那個,秘笈不拿回去給教主沒關系嗎?”

“回去我會告訴他。”

“你過目不忘?”

“看過就會記住。”雲隱不好意思的笑笑。

丁悠驚訝的看著他,嘴巴張大成了O型。

34.-毒發

在相當於現代的五星級飯店的房間裏享受了兩天後,在丁悠的催促下,兩人還是上路了。

“你過去一點。”

丁悠用腳踹了踹身邊的雲隱,雲隱只好往旁邊挪了挪。沒辦法,找了半天,也只找到這樣的小馬車,大雪天的沒人願意跑長途,好不容易租到一輛,小是小了點,也只好將就著用了,好在裏面鋪著厚厚的被褥,還算暖和。

因刮著風雪,厚重的簾子放了下來,馬車裏有些昏暗,雲隱看到丁悠的眉眼有些模糊,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。

“你為什麽這麽急著回去?”

“因為我想見一個人。”

“誰?”

“教主啊!”

“真的?”聲音中有著一絲絲的喜悅。

“切,騙你幹嘛!”丁悠撇了撇嘴,感覺又有些困了,身子一滑,整個人鉆進了被窩裏。唉,真是的,自從功力被封了以後,不但容易犯困,身子也怕冷得要命。

昏暗中,雲隱的嘴唇漸漸翹了起來,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滑過嘴角。

這樣行走了幾日,雪倒是下得不大了,可是卻夾著雨,把路上的雪都凍成了冰,馬走在上面直打滑,馬車也不穩,以至於他們的行程更加慢了起來,且天色稍暗時便要找地方借宿,不能再往前走,否則這大冷的天露宿野外非凍死不可。

這日有幸讓他們在天黑前趕到了一個小鎮上,住進了燒著地龍的暖哄哄的房子裏。

“這雪什麽時候能停啊?”丁悠看著那再次簇簇落下的雪花發愁,再也沒有了初見大雪時的歡喜。

“沒事的,教主也沒限咱們什麽時候回去,咱們可以慢慢走。”雲隱為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。

“可是,我怕來不急了。”丁悠把面前的茶捧了起來,雖然剛吃飽飯,但再來上一杯茶也不錯。

“什麽來不及了?”

“我不是中了忘心盅嗎,我那個解藥,弄丟了。”

“丟了?什麽時候?”

“就是被迷昏那次。”丁悠很無奈的趴在了桌上,小臉皺成了一團,“照這樣走法,肯定是趕不回去了啦!”想到要受那萬箭穿心之苦,丁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
“不怕,我這有顆可以解百毒的丹藥,即使不能解你身上的毒,還是可以緩解毒發時的痛苦的。”雲隱看著丁悠那無助的樣子,忍不住伸手輕撫她那柔順的秀發,說出安慰的話。

“真的?”丁悠那滿懷希望的大眼睛轉向了雲隱。

“自然是真的。”

“這我就放心了,否則想著反正也趕不回去,我都不想走了呢。”丁悠拍了拍胸部,把躁動不安的心給安頓了下來。

兩人安靜的喝著茶,看著窗外的雪花在風中盤旋飛舞著最後不甘的落下。

“對了,那個飛龍山莊段恒你對他了不了解?”

“噢,怎麽,還真想他啦?”雲隱看著她,嘴角扯了一下。

“想他幹嘛呀,我是想到他妻子了,是正妻那個,很漂亮的一個人,你知道她嗎?”

“孟蝶,武林第一美人。”

“第一美人?”丁悠有些意外的轉過頭來看著雲隱,“難怪,會那麽漂亮,還那麽的與眾不同。”

“你見過她了?”

“恩,我就奇怪了,明明自己的妻子都那麽漂亮了,為什麽那個家夥不好好珍惜非要弄那麽多庸脂俗粉在家裏呢?”是的,跟那個吳夢蝶相比,其他的那些人都變成了庸脂俗粉了。這麽想著,丁悠又加了一句,“難道是你們男人天生的喜新厭舊?”

“這個,咳,咳……”雲隱低咳了兩聲,說道:“這裏面是有原由的。”

“噢,什麽原由?”感覺到有故事聽了,丁悠雙眼亮晶晶的。

“說來這段恒對孟蝶是一見鐘情,自見面之日起就對她緊追不舍,而孟蝶卻是對他不冷不熱的,終於有一次孟蝶的父親被仇家追殺差點枉送性命,卻被段恒救了回來,這孟蝶為了報恩便答應嫁了給他。開始的時候這二人相處的還是不錯的,這段恒待她是如珠如寶,可是後來,卻讓他發現這孟蝶心中另有其人,從此後他就……”

“原來如此啊,我說這段恒一付憐花惜玉的主兒,怎麽舍得如此對她呢!”丁悠大發感慨,轉而一想又覺得奇怪,“咦,這樣的事情你怎麽會知道?”

“咳,那是因為……這孟蝶原來心儀的人就是我們教主。”

丁悠看出雲隱有些尷尬了,不由得又奇怪的看了他幾眼,真是的,看上的是教主,他不好意思什麽呀?

別人都說,不好的事情不能提,否則提了就肯定離發生不遠了。以前丁悠是從來不相信的,可是這次,不信都不行了。白天才想著不想受那萬箭穿心之苦,這晚上就開始毒發了。

先是心臟處似有似無的悸痛了一下,等你再去註意時又似乎沒有了,丁悠也沒在意,翻了個身子繼續睡,可是一刻鐘之後,這種悸痛卻越來越密集了。

真的象是被很多支箭刺穿了一樣,又象是很多只蟲子在咬!

開始丁悠還能這樣想著,可是漸漸地就痛到無法思考了,四肢乏力,面色蒼白,雖是寒冷的冬日卻汗濕了夾背,明知道疼痛的位置卻又無法觸及,這一刻丁悠真的很希望自已能暈過去,可是那固執的疼痛總是在你想暈過去之前將你叫醒。

拖著早已痛到無力的身體,丁悠掙紮著滾到了床邊,盡最大的力量把手往旁邊的桌上一揮,終於把桌上的茶具全部拂到了地面,“啪!”的一聲,在靜謐夜中發出一聲巨響。

蒼白著的小臉,汗濕了的頭發,蜷縮著的身體,雙手緊扯著胸前的衣襟,緊咬著的不斷向外滲血的雙唇。

這就是伊浮雲聽到聲響趕過來時看到的情景。

該死的,一定是以前中的櫻蘿香誘發了盅毒的提前發作!

伊浮雲一陣心痛,快步走過去先是解去了壓制丁悠功力的穴道,然後毫不猶豫的咬破了中指,捏住了她的下頦關節,把滴血的指頭伸入了她的口中。

喝了伊浮雲的血液後,丁悠體內的盅蟲安靜了下來,心臟處的疼痛得到了緩解,早已被疼痛消磨掉了所有體力和意志的身體便陷入了沈睡。

35.-解毒

“你是伊浮雲。”很肯定的語氣,丁悠昨晚雖然痛得已經無法思考,但依然記是是面前的人的血讓自己逐漸遠離疼痛,而七夜說過,忘心盅的解藥中很重要的一個成分,就是下盅者的血。

“是。”看著丁悠那依然慘白的臉,伊浮雲坦然承認。

“為什麽假扮成雲隱?”

“雲隱是我的字。”

“噢?!”這倒是出乎丁悠的意料,認真的看著面前這個普通到毫無特色的臉,“為什麽易容跟著我?”

“我想知道你是誰。”毫不猶豫的回答。

“你知道我不是葉蘊秋。”

“是,但又不知你又為何會中忘心盅,並且是我養的忘心盅。”

“如果我告訴你實情,答應我,不要把我當妖怪給殺了。”丁悠擔心的看著對面的人,如果不答應的話還是不要說了,她現在還不想死呢。

“我答應。”

看著伊浮雲那堅定的一眨不眨的眼睛,丁悠深吸一口氣,把口中的話語慢慢的吐出:“借屍還魂。”

伊浮雲的眼睛瞬間瞪大,而後又恢覆正常,依然面無表情。原來如此,這樣一切的不合理就都合理了。也幸好是這個原因,否則他根本無法解釋自己會喜歡上葉蘊秋的理由。

“葉蘊秋早在半年前就被七夜給毒死了,我只是來自於異世的一縷幽魂。”繼續訴說著緣由,丁悠對於伊浮雲的鎮定忍不住讚嘆,擁有這麽強的承受力,真不愧為一教之主。

“異世?”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。

“只是一個和這裏不同的世界而已。”

既不關心葉蘊秋的死亡,也不關心自己只是一縷幽魂,卻關心這個問題。丁悠忍不住又奇怪的看了看伊浮雲那張冷面孔。

“當然,人和物都是一樣的,不同的只是習俗和對物體的認識而已。”看到伊浮雲又想再問丁悠搶先開口,說實在的,就算她怎樣仔細描述自已所來的世界,相信他也是不會明白的,還不如趕快用話把他的問題堵住。

伊浮雲沒有再問,丁悠知道他相信了她說的話,提著的心放了下來,終於開口問到關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問題了。

“我身上的盅解了嗎?”

“還沒有,只是暫時壓制了。”

“那有沒有辦法解呢?”一付小心翼翼的樣子。

伊浮雲擡起眼來看她,嘴角一彎,露出了一抹很邪佞的笑。

“我是說除了這種之外的那種解法。”知道了他的想法,丁悠趕快聲明。

笑容消失了,白了丁悠一眼。

“有沒有嘛?”丁悠有些撒嬌似的用手晃了晃伊浮雲的衣袖。

“有。”伊浮雲無奈的,“只是會很痛,功力也會受損。”

“沒關系的,功力沒了就沒了吧,反正我本來就不會武功。”

“是我的功力會受損。”又是重重的一個白眼。

“噢!”丁悠頹喪的垂下了頭,她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對自已的功力都視若性命的,這下伊浮雲是不會幫她解毒的了。

“不過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幫你解毒。”

“什麽條件?”丁悠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翼。

“陪在我的身邊。”

丁悠垮了臉,這個跟那個解法有什麽不同嗎?還不是要跟他在一起?

“三天後還會毒發,你自己考慮吧。”

第二天.

“想得怎麽樣了?”

丁悠擡起頭,看到了一張俊美非凡的臉:長眉入鬢,目如星辰,唇如點朱,黑發如緞。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子,丁悠一時看呆了。

“怎麽樣了?”看到丁悠那呆呆的樣子,以前最討厭別人盯著他看的伊浮雲卻不由覺得心情大好,禁不住嘴角一翹,洩出一抹笑意,這一笑令得他更是美不勝收,就如這陰郁的冬日裏偶爾射出的一縷陽光般耀眼。

原來這伊浮去長得這麽的好看,難怪連孟蝶那樣的大美人都會喜歡上呢!

半晌之後丁悠慢慢恢覆了心神,理所當然的聳聳肩,“這還用問嗎,毒自然還是要解的,我還不想死呢。”

其實真相卻是,跟死比起來,她更怕的是痛。

伊浮雲點了點頭,轉過身,“那就跟我走吧。”

“去哪兒?”丁悠有些意外。

伊浮雲眉毛一挑,“你總不會想讓我在這兒給你解毒吧?”

“噢。”丁悠雖應著,卻並不知道為什麽就不能在客棧內解毒,只是跟著往外走,到了門口才又想起,“那包袱要不要帶上?”

“隨便你。”

伊浮雲頭也不回的走了,丁悠急急的走回去拿了包袱趕忙跟上。開玩笑,雖然大部分的銀票在自己身上,可包袱裏也還藏有幾張呢,不拿怎麽行。走在後面看著前面那修長的透著冷冽氣息的背影,丁悠忍不住直瞪眼,這家夥,怎麽樣貌變了,脾氣也變了這麽多!

不消一刻鐘二人便走到了一家朱門青瓦的府第前,只見門楣上紅色的楷字方方正正的書著“林府”,此時早已有一青衣小仆在門外等候,伊浮雲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,裏面亦早有一個穿著考就的精瘦的中年男子等候一旁,看到他們二人進來趕緊在前面引路,一路走到了一個寬大的暖廳前,推門進去裏面早已有十幾個男子在候著,在廳門關上的一剎那,廳內的眾人都朝著伊浮雲單膝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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